(孫子兵法看選戰之三十)

柯文哲說「藍綠各拉5%,我就倒了」,他在幹嘛?最後決戰時刻,卻自暴其短嗎?

蔡英文說「全世界都在看台灣即將舉行的選舉,看台灣人會選擇親中的政黨,還是會繼續堅持民主與主權」,她是在強打統獨議題嗎?她難道不知道過去強打統獨議題的一方,最後都敗嗎?

《孫子兵法‧行軍》:眾樹動者,來也;眾草多障者,疑也;鳥起者,伏也;獸駭者,覆也;塵高而銳者,車來也;卑而廣者,徒來也;散而條達者,樵采也;少而往來者,營軍也。……以上是「相敵」注意事項,也就是兩軍對戰時,觀察外在跡象以研判敵情。

辭卑而備者,進也;辭強而進驅者,退也;輕車先出其側者,陣也;無約而請和者,謀也;奔走而陳兵者,期也;半進半退者,誘也。……這些是「覘敵」注意事項,也就是看對手做了什麼動作/說什麼話/怎麼措辭,以之研判「他想幹嘛」?

杖而立者,飢也;汲而先飲者,渴也;見利而不進者,勞也;鳥集者,虛也;夜呼者,恐也;軍擾者,將不重也;旌旗動者,亂也;吏怒者,倦也;粟馬肉食,軍無懸缶而不返其舍者,窮寇也;諄諄翕翕,徐與人言者,失眾也;……這些是「察敵」注意事項,看他陣營內部的動作,能夠知道對守陣營的戰鬥力虛實。

當然那些都是2500年前的注意事項,但道理是一樣的,現代的戰爭必須建立現代的「相敵/覘敵/察敵」注意事項,這同樣適用於選戰。

先舉一個國外的例子:美國總統川普在眾議院選舉敗戰之後,第一個動作是開除司法部長,以此可以看出他最擔心的是「通俄門」調查,而司法部長可以撤換/新任命特別檢察官,所以他先開除司法部長,很可能新上來的司法部長會任命一位新的特別檢察官——這就是「看他做什麼,猜他想的是什麼」。

回到前面的問題,柯文哲的民調一直壓著丁守中打,在傳統藍大於綠的台北市,那全因為有30%的傳統藍營選民在民調中表態支持柯文哲。而柯文哲四年前全靠民進黨禮讓才能當選,今年則是靠綠營選民「棄保」——因為姚文智當選無望,才能民調領先。

隨著投票日逼近,柯/丁的民調差距也愈來愈拉近(最新一次只差不到3%),柯文哲開始有危機感,所以發出「藍綠各拉5%,我就倒了」之言。這個訊息其實會鼓舞藍軍回歸投給丁守中,可是柯文哲知道,藍軍回歸是他無從施力的部分。反而,促使原本不屬藍綠陣營的選民(上次幾乎一面倒投給他)踴躍出來投票,是他可以用力的。同時,這個訊息也有加深,目前仍然要投給姚文智的選民,擔憂「被國民黨拿回台北市長」的作用,也就是更「擠壓」出綠營棄保票。

至於蔡英文為什麼從原本的「改革vs.反改革」軌道,轉轍到「反中」軌道?

坦白說,我想不透,但「改革vs.反改革」軌道事實上缺乏說服力是事實,而改到統獨主軸過去都失敗是經驗,或許是實在沒招了,才出此下策吧?

或許,蔡英文仍然相信她說過的,「這一代年輕人都是天然獨」。這一點其實已經被當前沛然莫之能禦的「韓流」沖倒,可是蔡英文可能還不認為。

總之,本文的主旨在說明,孫子兵法「相敵/覘敵/察敵」的道理,在民主政治的選戰中仍然適用。而且不只參選的敵對方相互間適用,我們觀察選舉同樣適用。特別是在未來選戰最後階段,任一方使出「最後殺著」之前,可以預先看到某種跡象。這在〈行軍〉篇也有說到:兵怒而相迎,久而不合,又不相去,必謹察之陳兵勝列可是不交戰,也不退卻,必有奧步,要小心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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